换源:
再见了,对不起 第8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喜欢她这种类型。
你在酒店打工的几天,一定是非常忙碌热闹。看来你正以更大的步伐融入到生活中去。这一点让我欢欣。
这次没有什么照片发给你。我的相机、手机都在一个下暴雨的夜晚丢了。当时车陷入泥坑里,我帮忙推车,就是在那个时候弄丢的。
信纸背面画了我进藏的简单路线,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离开波密,到达另一个地方了。我估计七月末就会到达拉萨了吧。
静等我的好信。
信封里夹了一张明信片,是波密的风光照。背面写着藏文,猜得出,都是祝福的话。字体扭扭曲曲,像刚入学孩童写的字,大概是请别人写好,自己再仿着写的吧。
温岚约见的地方叫百万葵园。穿 bsp;第四章(14)
过几条前廊后,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撞入眼帘。我惊讶地伫立在原地。眼前景象万分壮观。
接着我向桃花林走去。温岚约的最终地点在桃花林。游人在桃树下草坪铺上坐毡或报纸,坐在上面边吃零食边聊天。全是一家人或几个朋友,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人太多,我一时还看不到温岚,正想打个电话。背后有人轻拍肩膀。
“澄海!”
回头一看,略略吃惊。温岚穿了一身白色无袖连衣裙。妆化得很精致时尚,眉毛、眼睑、嘴唇都细致化过。她把我领到一棵桃树下。那里铺着坐毡。
“家明呢?”
“他没有来。只有我们两个一起过。”
“他功课很忙?”
“是呀。”
我向她递出买来的向日葵花。
“生日快乐!”
“谢谢。”她凑近花嗅了嗅,“你哪里买的?”
我指指身后的向日葵林:“这里摘的。”
温岚咯咯直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日葵?”
“家明告诉我的。”
“这地方不错啊,花的海洋。”在草地上坐下后我说。
“这是全国最大的向日葵园。一年四季都开花。”温岚一边说一边打开多层方木盒。“这是我买的小点心。你尝尝。”
“没有买生日蛋糕?”
“我不喜欢吃那层奶油,所以没买。”
“那不点生日蜡烛了?”
“也不用了。今年想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以赏花为主。”
“浪漫啊。”
“你不知道。我这人很喜欢浪漫的。”
她向我抱歉前天做菜没有做好。
“做成那样很不错了,现在会做菜的女孩子大概很少。”我说。
“没办法,我爸妈不在家。现在有时间了,便学着做。女孩子始终要会做菜的。”
“你爸妈呢?工作一定很忙?”
“我爸不用说。出海嘛,三四个月才回一趟家。我妈在附近一个国企工作,按时上下班,没什么忙的。问题是,他们早已离婚了。就在我高一那年。离婚之后,我爸一年才回一次家。我妈在家呆了一年,之后就去了烟台。从此照顾家明,主持这个家的任务自然落在我身上。每个月他们只寄生活费回来。”
“他们的离婚还是我促成的。”
“怎么回事?”我感到惊讶。
“怎么说呢。两人恐怕一直没有感情基础。我爸那个人,他对家庭生活没有什么兴趣,他只喜欢出海。除了出海,他对其它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和麻将。在他的人生词典里,只有 出海 两个字。一年回不到四次家。休假期间,他在家里也是呆不久的,还未坐热板凳就回到船上去了。在那里吃,在那里睡。我妈以及子女在他心目中如何,我不太清楚,反正抱的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总之,没有什么东西比出海更让他热爱。
我妈呢。恐怕没怎么爱过我爸。她嫁给他是很仓促的。因为她是返城知青,大龄青年了,按现在的话说是 剩女 。一焦急起来,看着还行,就把自己嫁了。不管是否真的爱对方,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其实妈妈在乡下插队时有真心爱的人,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没能走到最后。大概同她返城有关。无论如何,她嫁给我爸后,是努力着去爱上我爸的。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因为我妈是那类随遇而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人,是不会三心两意还想着以前的旧情人。问题是我爸热爱出海过了头,长年累月冷落她。又不懂得哄人,情调什么的更不用说。几乎不过问家里的大小事物,更不用说帮着解决什么。对家里人都不怎么上心,一家大小的生日他一个不记得。连我上几年级了他都不清楚。如果你是我妈,和我爸这种男人日久了也会心灰意冷吧。”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如此一来,两人根本没什么感情。在家里进进出出,擦肩撞面,都像陌生人那样拘谨生分。他们从不争吵,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吵过嘴。但每次一家人聚在一起,气氛总是尴尬,他们没什么话说,家明又不太爱跟他们说话,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总想把气氛活跃起来,但他们三个没有一个配合,我说多了自然觉得累,同时也心灰意冷。后来我就对他们说,你们不如离婚算了,没必要死撑 bsp;第四章(15)
着。这样一来,一方,我爸,可以更加自由,无拘无束,钟爱他的出海事业去,一年半载都不用回家。另一方,我妈,可以重新去选择幸福。如果不是我提出来,不知他们要这样下去多久。”
她向我眨眨眼,“怎么样,叫父母离婚的子女不多见吧。”
“是不多见。”
“这样倒好,离婚后,两人差不多是一走了之,一个五年仅回了三次家,一个又跑去烟台。我就照顾起家明,照顾起这个家。”她长叹一口气,“不过,我这个姐姐没当好,照顾家明有些失职。”
“你已经尽心尽力了。无须自责。大部分的责任在于你父母,而不是你。姐姐做到这样,很不错了。”
“还是你理解人。”她带笑说。
“况且现在家明的表现越来越好。”
“这得感谢你。自从你出现后,又经常去看望他,他改变很大。待人彬彬有礼了,不任性倔强了,能认真看书学习了。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省了很多脑筋。”
“那是家明的努力。”
桃花林刚好面对葵花开放的方向。一朵一朵的葵花连绵成片,在阳光照射下金灿夺目。我想起金秋十月的稻田。但这是一种比稻田更灿烂的金黄色。我想起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仿佛他的花一朵一朵在这儿开放。
“你在想什么呢?”
“这可以入画啊。”
“你在想着画画?你也画画向日葵,和梵高比赛比赛。”
我轻轻笑。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向日葵,因为很少女孩喜欢这种花。
“它是我的生日花。书上说,受到这种花祝福而诞生的人,具有一颗如太阳般明朗、快乐的心。”
明朗、快乐,温岚的确如此。
“而且还是理想的情人,更是最佳的终生伴侣。”
温岚看看我,微笑着向后捋捋头发。这时我发现温岚扎起的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
“我们进去走走。”
我和温岚步入花径中。沁人的葵花香立即扑鼻而来。植株很高,几乎到人头。大朵的葵花有如一个个小小太阳。齐刷刷地面向东方。初夏透明的阳光几乎是毫无遮拦、直上直下地倾泻而下。
“你知不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
“大概和希望、热烈有关。”
“光辉,忠诚,爱慕,希望,热情。”
“光辉,忠诚,爱慕,希望,热情。”我重复道。
“多好。樱花、梨花这类花虽美,但一开放就凋谢了,多让人伤感。”
我静听她说。
“其实向日葵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什么?”
“望日莲。”
“望日莲?”
“还有一种花语,叫沉默的爱。里面有一个凄美的传说呢?”
凄美的传说?似乎和向日葵格格不入吧。
温岚缓缓开口:“克丽泰是一位水泽仙女。一天,她在树林里遇见了正在狩猎的太阳神阿波罗,她深深为这位俊美的神所着迷,疯狂地爱上了他。”温岚略一停顿,回头看看我,嫣然一笑。
“可是,阿波罗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克丽泰热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罗能对她说说话,但她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于是她只能每天注视着天空,看着阿波罗驾着金碧辉煌的日车划过天空。”
温岚站住。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每天每天,她就这样呆坐着,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阳。后来,众神怜悯她,把她变成一大朵金黄色的向日葵。她的脸儿变成了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每日追随他,向他诉说她永远不变的恋情。”
温岚说完拉过一朵葵花,把脸贴近花盘。她深深吸一口气。
“怎么样,凄美吧。”
我略略笑笑。因为由温岚讲来,我听不出其中的凄美。
随着行程深入,我们仿佛没入花海。目之所及皆是花。一抬眼便是蔚蓝干净的天空。一路穿行中,我们不断与拍婚纱照的新人擦肩。白色的婚纱,隆重的妆容,频闪的闪光灯,亲密的依偎,令人动容。
“真令人羡慕啊。”温岚合起掌说。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是啊。这一天能早点到多好。我一定要来这儿拍婚纱照。可是新郎会是谁呢?”她转过脸看我,“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摇头。
“从没想过。”
“从没 bsp;第四章(16)
想过?你们男生好像都不太去想这些事情。”
“你常常想?”
“是啊。有时会想。”
我们愈走愈深入,渐渐看不到人影了。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们系住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们绑在一起
我喜欢海员式的爱情
接个热吻就匆匆离去
我要走,我心里很难受
可我心里总是很难受。”
温岚忽然抑扬顿挫地喃喃有声。
“你说什么,没头没脑的。”我问。
“念诗?”
“谁的诗?”
“阿根廷诗人聂鲁达。”
“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我爸告诉我的。今天我收到他的来信了。他每封信的开头必定写上这首诗。”她摘下一片枯悠,嘎吱作响。
跨过河溪后,道路变得狭窄起来。泥土乌黑黏湿,上面落着许多脚印。
樱雪提起裙摆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可弄脏了你的鞋。”我看到她的鞋浅浅地陷进泥土。
“没事。”她冲我一笑。
道路变窄后,两旁的稻穗开始不断地掠过我们的大腿。樱雪的裙摆因此带上谷粒。一些熟透的稻田,有农夫正在收割。他们看到我们,抬头望了一眼,随即又俯下身,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谷粒像水柱般掠起落满他们全身。溢出的稻香扑面而至。
有几块连续的稻田早已收割完毕,露出干裂的泥土和一丛一丛的稻茬。我们走进田中,取近路。樱雪洁白的身影在我前面轻轻晃动。我的视线随之摇颤。
“快,快。澄海,你走快一点好不好。”是纪美细碎的笑声,我们正穿越稻田。“庙会的杂技表演就快结束了。叫你逃课你又不肯 求你了,别再看书了,明天的测验对你不难。”
她一把扯下我的书,往田里一扔,啪地一声响,溅起水花。
“哎!哎! 我的书!”我下田要捡。
她死死拉住我,“你这书呆子。别捡了。我的书给你。”她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快走!”
我们骑在墙头上。庙会广场人影绰绰。戏台上传来冗长拖缓的唱声。台上正在上演戏剧《霸王别姬》。
“好漂亮的戏服。”纪美赞叹地说。
“嗯。”
“女演员的手好柔软。”
“嗯。”
“我们不要读书了,去学戏好不好。到时候你演霸王,我演虞姬。”
“ ”
“你出出声嘛。你有听我说吗?”
“嗯 演戏,我不喜欢霸王,他的脸妆很难看。我喜欢《桃花扇》里的张生。”
“张生?我的作业还没有完成。明天你借我抄行不行?”
“ ”
我转过头看向墙外的稻田。稻田黑魆魆一片。蛙声虫鸣此起彼伏,分离于戏台的唱声和嗡嗡的人声,清晰地穿入我的耳膜。一轮寂静的满月低悬在稻田尽头上方。数十只萤火虫拖曳着淡黄的荧光,不知从何处冒出,相互交织萦绕,在空中滑翔一段距离后,很快没入稻禾中。
“别去了,好吗?”我抓住纪美的胳膊。
“不,季澄病了,我要去看他。”她语气非常倔强,眼睛湿润,脸颊挂着泪珠,在午后阳光下晶莹闪亮。
“别那么任性。季澄的母亲不喜欢你。你还要去受骂吗?”
“我不管,季澄是为我生病的。我一定要去看他。”
“你总是一意孤行。”我扬高声音,紧紧抓着她手臂不放。“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做。你就不能忍一忍。”
纪美哭出声来,泪水涟涟:“澄海,我不是故意要让大家 bsp;第五章(4)
不高兴的。我只是在追寻自己的爱。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她轻轻伏在我的肩头:“澄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能答应我吗,永远做我的朋友,支持我,对我不离不弃。”
“好。我永远做你的朋友。”
我被一个稻茬绊了一下,身体打了个趔趄。站定后,我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使自己回过神。
“快到了。”樱雪回头对我莞尔一笑。
我笑容僵硬地回应。心中对自己说,不许再回忆这些感伤的事情。可是记忆的力量大得很,总是毫无预兆地突如其来地侵入脑中。并且在反复回忆中更加历历在目。我甚至能想起更久远,更细微的事情。而且樱雪在身边,更是势不可挡。记忆像罅隙中喷涌的泉水汩汩流出。她身上仿佛有种引力,一种专门唤起记忆,吸聚记忆的引力。连纪美哭泣,在我肩膀留下的泪水味儿,我都能嗅到。
“嗳,暑假快到了。有没有打算在暑假干些什么?”樱雪问。
“ ”
“嗳。”
“啊。没想好。大概就是回家。妈妈一个人在家,无论怎么都得先回去陪陪她。你呢?”
“也是回家。青岛,路途越是遥远越是想家。”
“为什么要来南方读大学。”
“想体验不同的生活和文化。父母也鼓励我来。”
“那你体验到南方和北方有什么不同?”
“很多啦。气候、饮食、习俗,人们思考的方式都有差异。例如这里的夏天来得早,结束得迟。漫长。下雨的时候,又闷又湿,和我们那儿的夏天就有明显差别。最初来到时,稻米饭吃不惯。广东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挺好听的。”
樱雪说着,摊出手掌,一边走一边抚掠稻禾。
“我想摘一串稻穗。但好像是破坏农作物啊。”
“地上掉了一串。”她撩起裙摆,蹲下身,轻轻拾起。
“好老的一棵树。树龄应当有一百多年了吧。”樱雪抬起头说。
我们的到来,树上的蝉嘎然一声停止鸣叫。随之,落下一阵蝉尿儿。
“讨厌!”樱雪边拭脸边嗔怒道。我哈哈发笑。樱雪眨一下眼,亦笑了。
我绕着榕树转上一圈,选了一个绘画视角。
“就这里吧。”
我们在软草上席地而坐。我支起画架,置上画板,在地上铺上一张报纸后,将工具一一取出,油画笔、颜料、刮刀、油壶、调色板、松节水。樱雪在一旁静静地看我完成画前准备工作。
我盯着画布看了一会,想想画什么好。
“能到前面摆一个舞姿吗?”我试着问樱雪。
“啊?干什么?”她随即领悟,蓦地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是要画我?”
“对。”我点点头。
“好。”
她起身跑过去,在草地上分立地做了几个芭蕾舞姿,让我选择。
“停,就这个。”
樱雪的右脚足尖直立地面,左腿作弧线向后高抬伸展,身体微微向前倾倒,右手弯曲环胸,左手伸直向空中扬起。好似一只翩跹展翅的天鹅。
我抱着手臂久久凝视。
“你要多久才能画完,我能坚持十五分钟。”樱雪高声对我说。
“可以了,回来。”
“不需要我在那儿站着?”她看了看空白的画布。
“我已经记在脑中。”我点点额侧说。
我盘腿坐下,闭目深呼吸一口,让樱雪的舞影在脑中清晰推出,然后举起画笔开始将色彩往画布上涂抹。樱雪跪坐在身旁,静静地看着。
前方,一片晴空万里。天瓦蓝瓦蓝的,漂浮着朵朵轮廓分明、纯白洁净的云。金灿灿的稻田笼罩在午后淡薄温煦的阳光中,平坦地向前延伸,结束在一条村庄房舍前。正是从村庄那里吹来反方向的风,坐在这里能强烈地感受到稻浪一阵阵的侵袭和颤动。
我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将这一切作为背景完美、恰到好处地画入画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色彩的铺陈,樱雪向上腾起、轻盈婷袅的形象逐渐在画布上浮现。高昂的头颅,纤细绷直的腿脚,飞扬的手臂,飘逸洁白的衣裳。
樱雪挨得我很近坐着,自始自终不发一言,大概是怕打扰我。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不时地轻轻点头,微微侧首,仿佛是对我的肯定和赞许。若我看向她,她便冲我嫣然一笑,纤细的唇线向嘴角两边荡开,恍若一道 bsp;第五章(5)
涟漪。
她的呼吸气流喷到我的脖颈和脸颊上,那股气流湿湿的、暖暖的、柔柔的。
“澄海,怎么把我画成这副样子 ”
“澄海,答应我,对我不离不弃 ”
“澄海,你看到美人鱼了吗 ”
“澄海,感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
“澄海,你猜我昨晚我梦到了什么,梦到了美人鱼。我想我要自由了 ”
“不要,不要,纪美,纪美! “
我突然头痛欲裂,仿佛被重物撞击。脑袋嗡嗡作响,各种影像、声音瞬间一同涌入,毫无秩序,混乱不堪。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抱住脑袋,画笔应声落地。
“澄海,你怎么了?怎么了?”樱雪抓住我的肩膀,焦急地摇晃我的身体。
待混乱的脑袋稍稍恢复平静,我缓缓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下,画布上从中间深深地划上白色的一横。画面被分成两半。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拾起沾满泥尘的画笔。
“不用道歉的。能告诉我,俞纪美到底怎么了?”
我默然不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俞纪美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吗?”她语气谨慎小心。
我看一眼她,点点头。
“其实我早已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
我站起身,向前走几步。
“想听美人鱼的故事吗?”
“想。”
我缓缓开口:“美人鱼的故事是我母亲讲给我听的。在太平洋南海生活着一条美人鱼。她经常在月光皎洁的夜晚现身,在沙滩上沐浴月光。一天晚上,她在沙滩上发现一个受伤晕倒的打猎青年。她化身美丽的姑娘,救了青年。青年醒来后,深深地爱上姑娘。告诉这个姑娘他是王子,要娶她为妻。姑娘告诉青年,她是一条美人鱼,只能在陆地上连续生活七天,七天后必须回到海中生活一个月才能又上岸。美人鱼对王子说,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