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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多情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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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呢,昨天半夜丁丁那小可怜生病了,安平过去帮著杨老师照看一下。这不我就过来看著美萍了。”王婶招呼他坐下,手里利落地给他盛了一碗粥,“你来的正好。我还得赶到大丫头家接外孙子上幼儿园。小裴,这边就麻烦你照应下了。”
“哪里话。王婶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
王婶嘱咐几句,整理好厨房走了。
裴宿恒吃了几口粥,叼住勺子,嘴唇微微嘟起。
去照顾丁丁,那肯定要见杨老师。这一夜……
裴宿恒急忙把漫无边际的联想打住。
安平是什麽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不过。
他干净的就像沈睡在古井深处的白玉,周身都是洁净清冷的气息。若这世上还有一片净土,那定是安平胸中那颗坦荡的心。
他去帮忙照顾病号,一晚上熬夜受累,自己却还想东想西地亵渎他,实在太不应该。
裴宿恒自感羞愧,脸上不觉有点烧。振奋精神埋头扒了几口饭。王婶又匆匆推门返回来。
“我忘记说了小裴。安平走的太急电脑没关。我跟你王叔都不懂怎麽弄,就让它著了一夜。你帮著给关上吧,可别烧坏了。”
裴宿恒连连答应。送走了王婶便立刻去了安平卧室。
安平的电脑还是早些年的组装品,反应慢经常死机,浑身上下都是毛病。现在烧了整整一夜,主机里像有千百只蜜蜂,嗡嗡地震得人耳朵疼。
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给安平换台电脑。
以前他提起时,安平总是想尽办法推辞。现在,现在总归不一样了吧……
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心里甜的灌满了蜜汁。
怎麽能相信,安平即将就要属於他;怎麽能相信,从不敢奢求的幸福居然就要让他完满的抱在了怀里。
如果过去的艰辛都是为了摘取今日的幸运,即便再让他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他也心甘情愿。
手指动了动鼠标,显示屏抽动著闪了闪,慢慢变亮显出没有关闭的网页。
裴宿恒视线擦过屏幕,手上的动作稍微迟了一下,页面上的内容不经意地窜进眼睛里。
青年握著鼠标的手猛地收紧。从昨晚起一直飘荡在云朵中的心,猛然直坠入万丈悬崖。
平生多情 二十三
二十三
安平忙完时,灰色的天幕已渐渐落下。
他特意绕路去水产市场挑选了新鲜的鲑鱼,回程不停催促出租车开快点,想争取能在饭点之前做好那道松鼠鱼。
昨天答应过裴宿恒的。不管时间多晚,不管他有多累,他都不想让那孩子失望。
拐进巷子,一眼就看到裴宿恒坐在後院门前的台阶上等他。
高大的身躯抱膝缩成一团,说不上可爱,却总会让他的胸口瞬间融化。
“宿恒!”
喊著那孩子的名字心急地跑去。没有预想中热切的目光和拥抱,青年埋首静默地蜷缩在石阶上,像是根本没法发现他已经回来。
“生气了吗?”安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青年的发旋。
“对不起宿恒。昨晚杨老师的朋友突发急症,她一个女人不方便,找我帮忙一起去医院照顾了一下。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给你讲。别生气,好不好?”安平哄孩子般轻声轻语地解释。把手里的鱼在青年面前晃一下,“你看我特地去买的鲑鱼。咱们说好今天吃松鼠鱼的,我没忘。我这就去做好不好?”
青年仍旧没有回应。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石化。
“你呀……想不到脾气还挺倔。”安平摸到青年的耳垂捏一下,无奈站起来,“那我先去做菜。做好了大少爷要赏脸吃光哦。”
他迈开步子往院子里走,裤脚却被拽住。青年含混的声音,模糊地自臂弯里传出来。
“什麽?”安平弯下腰,想听清楚一些。
“你是不是,是不是……”裴宿恒缓缓抬起头,灰暗的光线下,仍能看出他眼角残留的泪痕。
“宿恒!谁又欺负你了?!”
裴宿恒偏头躲开安平焦急伸过来的手,抽吸著问,“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安平莫名道:“不想要你?怎麽会?”
青年双手收紧,死死盯住他,“不会吗?那机票是怎麽回事?你难道没想过要送张机票把我打发走。”
安平愣住,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我猜对了是吗?”
青年笑了,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他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这,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一直以来,都是……哄我玩儿的吗?还是在判人死刑前,施舍的一点糖果?我看起来就是个傻瓜对不对?捉弄起来很开心对不对?”
相处这麽久,安平从没想到裴宿恒也能这麽牙尖嘴利,轻松几句话,就能让人被刀尖戳刺一样痛。
但他并没有错。与他相比,自己的优柔寡断才是真正的卑鄙。
安平直起身体,盯著地面,等心口抽搐的疼痛逐渐麻木後,回身慢慢往院子里走。
裴宿恒追上来从背後抱住他,力道大的让他喘不过气。
“对不起安平,对不起。我昏了头才会胡言乱语。求你别生气安平。我以後再不会这样无理取闹了。我……”
“你没有错,不必道歉。那张机票,的确就是给你的。”
青年勒著他的手臂细微地颤抖。但他仍不放弃,更紧地抱著他道:“我,我明白,我有很多很多缺点。我太闷、太粘人、不够成熟还爱胡思乱想。可我会改的安平。我一定改。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相信我安平,再给我次机会吧。”
安平闭了闭眼睛。攥住青年横在他腰间的手臂,狠狠心,用力掰开。
他转过身直视著青年。竭力忽视掉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濒於崩溃的神情。
“宿恒,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他深喘一口气,断续道:“我不该总是狠不下心对你讲清楚。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确地说开的。宿恒,我们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
“有什麽不对?!性别?年龄?这些根本都无关紧要。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对,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无关紧要……”安平躲避著青年狂热的视线,虚软地道:“可是,可是我,我并没有喜欢你……”
青年猛地张大眼睛,“什……什麽……”
“我不喜欢你。确切地说,我不喜欢男人。宿恒,你是我朋友、晚辈,但永远不可能是爱人。我想结婚 ,想有自己的妻子孩子。一个平凡朴实,安安稳稳的家庭,这才是我想要的。”
安平一口气说完,力气几乎都用尽了。他撑住旁边的门框,最终叹道:“所以宿恒,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对不起,现在才跟你把话讲开。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是我应得的。我只求你……”
他深深看一眼青年,恳切地道:“快点忘记我。天底下的好女孩好男孩多的是。宿恒,你是个好孩子,你很优秀。你会找到的真心爱你的那个人的,一定会的。”
“我不要别人!”
裴宿恒大声喊著,眼泪成串滚落。
他不想在安平面前哭的。他在安平眼里已经够幼稚了,不想再不争气地掉眼泪,让安平更瞧不上自己。
可他终究是忍不住,终究是太软弱。除了像孩子一样耍赖、祈求,再没有一点办法去挽回心爱的人。
“除了安平我谁都不要!”
他紧攥著安平的手,不许他逃开,抖抖地掏出一只戒指,想给安平带上。
那是他连夜用自小戴在身边的一只檀香佛做成的。熬了一整晚,费尽心神,精雕细琢出一枚世上独一无二的指环。
他觉得只有这份心思才配得上安平。
可他这心思,居然没有人稀罕。
“宿恒你别这样……”安平用力挣脱他,踉跄退到门後,“回去吧宿恒,回去吧。过段时间你就会忘记了。快回去吧……”
安平低头关门,不再看他。
青年还想把戒指塞给他。扑过去,却只撞到刚好合死的门板。戒指从指间掉落,不知滚到了哪里。
“安平你开门,开门啊。我不逼你了,我只求你让我留下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以後你不爱听的话我绝对不说了,好不好?安平,安平?”
裴宿恒在一边不放弃地猛力砸著门板,一边苦苦哀求。
安平全身脱离靠在门上,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他用手死死捂住口唇,把哽咽的抽泣生用力咽回去。
裴宿恒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只钢针楔进他骨髓里,抽筋折骨一样的痛。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不能原谅自己让这麽美好的青年如此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於没有了声音。
安平仰起头,模糊的视线里,一颗流星拖著长长的尾巴自天空划过。
宿恒,你一定要幸福。
安平望著那道转瞬消失的轨迹,一遍遍地默念。
一定要幸福……
平生多情 二十四
二十四
裴宿恒最终定了半个月後的机票。
小妹特地从学校回来,陪他去临近市县逛了逛。跟安平碰面时,小妹有好几回欲言又止,问她却只是笑笑,什麽也没说。
走前的这段日子,裴宿恒不再插手茶铺的生意,只早晚过来两次,给美萍做点蛋糕,陪她玩耍。
他有意识的逐渐减少跟美萍相处的时间,这样等他走了,美萍也不至於太不习惯。
上次帮忙照看病号之後,安平与杨月惠的联系明显密切起来。他们一起带丁丁出去玩了几次。前些天杨月惠休年假,回了趟老家。回来後马上急著要到茶铺来给安平送家乡土产。
傍晚时分,杨月惠带著丁丁一起过来。
安平隔著很远便迎出去,一把抱住丁丁,举起放在自己脖子上。一大一小尖叫著,没形没状地闹成一团。
杨月惠跟上来,在旁边笑著看他们玩闹了一阵,便自然而然地进到铺子里招呼客人。
玩了一会儿丁丁饿了,抓著安平的衣襟撒娇要点心吃。
安平抱他回到大堂,从吧台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蛋糕。小家夥很挑食,捡著吃完了两块抹茶酥,其他品种的糕点碰都不碰。只张著两只水淋淋的大眼睛看安平,眼神无辜又可怜。
“小馋猫,”安平捏捏他的小脸蛋,把他放在靠背椅子上坐好,“乖乖在这儿等著,叔叔去看看新的做好了没有。”
抹茶酥裴宿恒最拿手,但这几天,他只在每天下午给美萍做一小盘,通常都不会有剩余。丁丁要吃只能让他再多烤几个。
安平思索著如何开口,慢慢走到厨房,犹豫片刻推门进去,裴宿恒正摘了围裙洗手。流理台的小碟子上整齐地摆放著一小圈新鲜出炉的小蛋糕,香喷喷地散发著馥郁的甜香气息。
裴宿恒叠好围裙,回身看到安平,意外地一怔。两人视线碰到一处,又都仓促地转开。局促地不知该说什麽。静默片刻,还是裴宿恒先开口。
“那个……”他看看手里的围裙,又看看安平身後的储物柜。
安平会意,赶忙让开。
“谢谢。”
裴宿恒将围裙放进柜子里,转身端起那一小碟抹茶酥。
在不开口真就没机会了。
“这个……很好吃。”
安平堵在门口,盯著嫩绿松脆的糕点。
裴宿恒侧头看他 ,黑眼睛里微微闪动起光亮,“你喜欢?”
“嗯。”
“那,我再做一些。等会儿一起给你送到後院。”裴宿恒像得了特设,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笑吟吟地重新戴起围裙。
安平又羞有愧,咬紧下唇,挣扎道:“不是我,是丁丁……”尾音越来越低,到最後已完全听不清。
裴宿恒手上的动作顿住,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合适。嗯了两声,喃喃地道:“哦,这样啊。那等做好了我送去大堂吧。”
美萍不能随便见生人。杨月惠每次到茶铺来只在大堂逗留。这些情况,裴宿恒也是了解的。
“嗯,好。”安平点头,注视著青年的背影,搜刮肚肠也没找出合适的客套话。
“你过去陪他们吧。我一会儿就好了。”裴宿恒的声音少有的冷清,显然已经失去了对话的兴趣。
安平踌躇地看了看他,默默离开。走到过道里才缓过神,他明明可以先把那盘烤好的蛋糕拿给丁丁,也省了裴宿恒与杨月惠碰面。
他们两人,全都慌乱的连这点智商都没有了。
有心再回去一趟,却心虚地提不起勇气了。
大堂那边,相熟的客人凑在一处逗丁丁玩。杨月惠笑语盈盈陪在一旁,一屋子的其乐融融。
安平走到近前,恰好听到以为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问道:“杨老师,最近常见你过来帮忙,是跟小安的好日子近了吧?”
杨月惠爽朗地笑出声,“哪里呀阿姨,不过就是过来给朋友帮帮忙,可没别的意思。”
视线落在安平身上,不知是有意无意,随口调侃道:“再说了,即便我有心,人家有的人还不一定有意呢。”
客人都哄笑开了,跟著玩闹,“谁敢不乐意?杨老师这样的人才,他再敢不乐意,看老王不扒了他的皮。”
“可不是。老王操著心都操了十几年了。小安啊,你可得让你王叔王婶省省心。你再不成个家,他们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你的媒人,光我可就做了三回了。”
“就是。小安你挑了十几年,挑出杨老师这麽个仙女,你知足吧。再不抓紧,小心又被人抢跑了。”
众人闹的开心,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主顾,安平不好驳他们的面子,只得讪讪地站著赔笑。
倒是杨月惠,轻巧地将话题拨回去,“各位大叔大姨,可饶了我吧。我又没说是安平,可别闹他了。”
“呦呦,看看,这就心疼上了。”
又是一阵大笑。
有人又逗丁丁,“不是安平,难道是丁丁不乐意?丁丁,给奶奶说说,想不想让安叔叔作你爸爸?”
丁丁正捏著盘子里的小酥饼玩儿,也不懂一群大人在吵嚷些什麽。见有人指著安平问他话,反射性地便抬起小脸冲著安平笑,“想,想!”
“想的话就叫声爸爸。”
“爸爸!”丁丁脆生生地喊,一点也不害羞。还向著安平张开手臂,“爸爸抱,爸爸抱。”
三岁大的孩子,还不十分懂得爸爸与叔叔的区别。更何况丁丁身边从来没有爸爸存在过。大人让他怎麽喊,他就干干脆脆地喊。等明天上幼儿园,还可以对爱欺负人的小朋友理直气壮地宣扬:“以後不许再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我有爸爸了!”
客人都被这天真的小家夥逗得前仰後合。一浪一浪的笑声里,丁丁大大张开的手臂却开始有些怯懦。他迟迟等不到安叔叔温暖的怀抱,笑的圆圆的小脸害怕的要垮下来。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有著超乎想象的敏感。
安平挣扎许久,到底弯下腰,将惊慌无助的孩子抱进怀里。
“乖,不怕,爸爸抱。”
随著这一句话,岩浆般炙烫的情感在胸口猛烈地炸开。安平搂紧怀中柔软纤弱的小小身体,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猝然震惊的甜蜜过後,是更切肤的尖锐疼痛。极端的喜悦与痛苦激烈撞击,让他的大脑短促地空白。有一瞬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灵魂逃脱了时光的禁锢,在岁月荒芜的河岸边逆流而上,仿佛手中拥抱的,就是那个理所当然应该喊他爸爸的孩子。
恍惚中,身後传来凳子到底的刺耳响声。安平在眩晕中回头看。
裴宿恒端著一盘小点心面色惨白地站在他身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偎在他颈窝中的丁丁。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迸射著凶狠的神色。
安平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抱紧丁丁後退一步。
裴宿恒眼中的阴厉倏忽退去。垂头将点心放在一旁的茶桌上,他转身静静离开。自始至终青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热闹的人群中,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的背倔强地挺的很直,在这喜乐洋洋的喧嚣中,越发显得落寞孤寂。
杨月惠带著丁丁离开後,安平也回到後院。他生性好静,人太多太吵,只会让他力不从心。
绕过影墙,一眼便看到小院侧门边裴宿恒的身影。平日这个时间裴宿恒大多已经离开。安平停住脚,远远看著他。青年也看到了安平,向前走几步,又犹豫地停下。
安平犹疑著,一边思索该如何开口,一边慢慢走到青年面前。
似乎有很多天不曾这麽近距离对视过,安平惊觉青年的消瘦。原本饱满的面颊凹进去,下颌尖削,脸孔退去温润的光泽,憔悴的如同深秋枝头的枯叶。
关切的话冲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很多时候,心软反而是种更深的伤害。
“有事吗?”
青年嗯了一声。静了一会儿,缓缓地道:“下周二我就要走了。周日,可不可以一起吃顿饭?这周末小妹的学校也刚好放假。”
“好。”安平立刻答应下来。就算裴宿恒不提,这顿放他也是要请的。
“不过之前定好了周日要带丁丁去游乐园。能不能改日……”
“那就算了吧。”不等安平说完,裴宿恒扭头便走。黯淡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就周日吧,就周日。”安平急忙止住他,“下午我早些赶回来,咱们一起吃晚饭,可以吗?”
裴宿恒极轻微地点头应允,脚下不停走到门边,抬手推动老实大门的横销。行动间,两片肩胛骨将有些厚度的毛衣突兀地撑起来。原本匀称合度的身材,突然就带出了几分瘦骨嶙峋的羸弱。
“好好吃饭!”安平还是没能忍住。
c的游乐园开园已经开园一个多月,游园的人群还是多的挤不动。
安平喜欢孩子,喜欢游乐园,可这些喜欢都抵不过他对与人肢体接触的厌恶。
他抱著丁丁,被洪水一样的人流碰撞著肩膀,挤压著身体。外套上沾满了陌生人的不良体味和黏腻汗水。周围哄哄嚷嚷的噪声更加让他无所适从。每玩一个项目都要排很长的队。太阳猛力撒发著秋老虎的威力,明晃晃地晒得人头晕眼花。到中午安平身体支撑不住了,胃部一阵阵绞痛,翻腾著想吐。
可特地来一趟,他总不好催促著快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咬牙忍耐。好在中午园里的快餐店爆满,举著一块大汉堡蹲在树荫底下草草解决过午餐後,丁丁也烦躁的撅起了小嘴。稍微又转了转,不到两点锺三个人就灰头土脸地撤退了。
游乐园门口有买纪念品的商店,杨月惠带丁丁进去买东西。安平实在提不起精神,便在园门口的大树下等他们。
背上出了一层汗,安平解开外套纽扣,一手捂著胃部,一手摇著游园手册扇风。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看。
马路对面的绿化带旁停著一辆迈巴赫。安平的余光几次扫过去,总觉那辆车子有些眼熟。心里想著不可能,盯著那车看了一阵,却越发觉得熟悉。不死心地绕道後面确认车牌,六位数字一个不差。
胸口瞬间被人揪起一般瑟瑟地收缩。安平呆呆站了很久,才想来要走过去。
车窗随著他的靠近缓缓降下。等他在车前弯腰站定,一张英俊刚毅的男人面孔出现在车窗里。
“荣哥。”安平低眉敛容,恭恭敬敬地喊。
平生多情 二十五
二十五
车窗随著他的靠近缓缓降下。等他在车前弯腰站定,一张英俊刚毅的男人面孔出现在车窗里。
“荣哥。”安平低眉敛容,恭恭敬敬地喊。
齐荣钊冷冷地端详他,沈静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许久,唇角轻微地一勾,立时便如阳光倾泻在冰湖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晕。
“近来可好?”男子的声音低沈宽厚,就像他整个人一样,伟岸静默沈稳如山。
“嗯,我很好。多谢荣哥挂念。”
齐荣钊又看了他一阵,点点头,“上来吧。”
车门从里面打开。安平不敢犹豫顺从地坐进去。
车厢内部很宽敞,安平却生怕多占了地方般,在宽大的座椅上擦边坐著,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好似刚上学堂的小学生。
齐荣钊在一旁打量著他,冷冽的目光落在身上,皮肤有被冰凌刺中的感觉。安平在这没有温度的注视下,神经变得异乎寻常地紧绷。他失去了方才与齐荣钊对视的勇气,微低著头,眼睛牢牢盯住自己的鞋面,微蜷的手心渐渐渗出了冷汗,左手小指的第一个关节像是钻进了一只可以来回伸缩的针尖,一跳一跳地刺痛。
长久的沈默似乎把空气都挤压的稀薄了。胃部翻搅的越发剧烈。安平掩饰地挪动下身体,强撑起胆量开口说几句场面话,“荣哥,真没想到这麽巧,能在这里碰上。”
齐荣钊似乎不爱说话,只是看著他,很久才答道,“自然不会有这麽巧的事。”
像是感觉安平怕的还不够很,看看对面的游乐园又淡淡地加一句,“我是看著你进去的。”
安平一把攥住裤子的布料。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他在游乐园里至少呆了六个小时。
“荣哥,我……我不知道,我……”
齐荣钊眉头微皱,从手边摸了一袋东西扔给他,“行了,没你什麽事。把这个喝了。”
安平捧住扔过来的浅褐色小塑胶袋子,是他喝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养胃茶。他刚跟在齐荣钊手下时,有很严重的胃病,几乎吃什麽吐什麽。综合治疗结束後,就是靠这剂特制的药茶调理过来的。
安平把塑胶袋撕开,含在嘴里小口喝著。他稍微转动视线,从刘海里向齐荣钊望了一眼。
男人斜靠在座椅上,一双墨沈沈的眼睛也正对著他。
安平一惊,仓皇调开眼。胸口一阵乱跳。
齐荣钊用手指抵了抵额头,手掌遮挡下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抬起头时,目光略过车窗,正看到杨月惠带著丁丁从商店出来,东张西望地寻找安平。
男人的眼色变了几变,声音毫无起伏地道:“安平,这十几年来,我倒真没想到,你对女人居然这麽有耐心。”
安平怔怔听著,顺著男人的眼光看过去,惊得险些弄洒了手里的药茶。
“荣哥,我跟杨老师没什麽的,只是普通朋友。真的……”
分辨到一半安平陡然打住。男人眼中隐约浮动的笑意,让他猛然清醒:他跟了齐荣钊十四年。从发丝到脚趾,齐荣钊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之与齐荣钊可说是一块彻头彻尾的透明玻璃。
这个男人,怎会不了解他对女人的无能为力?
一时间紧张到极致的情绪里掺杂进几许灰冷。
安平踌躇再三,惴惴地恳求道:“荣哥,我能否先把杨老师母子送回去?让他们这样等著,总不是办法。送她们到家之後,如,如果荣哥还有空,我……再赶回来。”
安平说完额头已蒙上一层汗。他不知道这麽擅自做决定是不是会忤逆了齐荣钊。
替齐荣钊拿主意他以前不是没做过。大到商务安排置业理财,小到饮食起居旅游娱乐,他在齐荣钊身边的最初那几年,什麽事都能插上手。後来他被派到y城,距离远了齐荣钊的习惯却没改,在哪里新买栋别墅,装修换成什麽风格,都要一通长途打过来跟他讨论半天。甚至现在把他们关在一处的这辆迈巴赫,内部装饰也是他当年一手操办的。
那时他做这些事做得顺其自然习以为常。虽说十几年来也受过罚,挨过打,被齐荣钊时常发作的坏脾气折腾得在医院里几进几出。但从心底里,他总觉齐荣钊是不一样的。跟电影里黑白通吃狂狷冷酷的黑道老大不一样,跟现实里明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把人命当草芥的军火商也不一样。
齐荣钊就是他大哥。他反复无常两面三刀,暴怒起来亲手用鞭子抽他个半死也还是他大哥。
他甚而觉得齐荣钊这样狂风骤雨般的残忍很有男子气概。他有凶狠的一面,但不变态。他要报复要出气,要麽一枪了事,要麽断手断脚,干净利落绝不含糊。
如此天真地去评价一个战争贩子著实很幼稚。但安平始终相信自己。
曾经他以为能相信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
安平左手的麽指无意识地来回磨蹭小指的指节。他忐忑地等著齐荣钊的反应,男人却只是半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安平不知该如何执行这个太过简短的命令。他试探著把住车门,询问地看看男人。齐荣钊面无波澜,慢慢地向他俯靠下来。
还不得男人靠身,安平便慌张地抬起手臂挡在身前。
男人却只是略微倾身,按下中控台的一个按钮,车顶的透明天窗缓缓关闭。
安平暗自舒了一口气,却猛地被一把攥住手臂,扯进一个宽阔的怀里。
“荣哥!”
不等他反应过来,齐荣钊箍在他腰部的手一紧,他已被男人整个压在已经放倒的座椅上。
紧接著令人窒息的亲吻便凶狠碾在了唇上。纯粹野兽般的肆虐,带著足以将安平完全吞噬的力量,狠狠地啃咬著他的双唇。尖锐的牙齿划破了唇面,舌头挑动著血腥在口腔里毫无章法地冲刺扫动。
安平怯懦地畏缩。但禁欲多年的身体,却被熟悉的亲吻唤醒了记忆,欲望逐渐潮涌般地躁动。
齐荣钊明显察觉了安平的变化。扣在安平腰间的手,探进衣衫内,慢慢向下游走。
肌肤相触的温热惊得安平弹起身。一把抓住那只已经滑进他臀缝的手,喘息不定地道:“荣哥,别,别!”
齐荣钊猛地抬起头。被情欲烧的赤红的双眼毫不掩饰地迸射著几近失控的兽性。
安平惊喘一声,抖抖地道:“别,别在这里……”
宽阔的车厢堪称舒适,原木的隔板早已升起,隔离出一个私密安全的小空间。但在天光之下,在人潮如织的大街上,无论如何安平也无法接受。
齐荣钊眼中的暴虐逐渐隐去。他合上眼,深长地吐纳一回,低头响亮地在安平唇上亲了一下。
“饶你这一回。”
平生多情 二十六(h)
二十六
浴室里没有开灯。
安平攥著左手的小指,蜷在浴缸的一角瑟瑟抖动。方才不小心与齐荣钊的手指碰触过指尖,如同再次被钳子狠命地钳住,骨头在渐渐加大的绞力下哢哢断裂,疼痛自神经末梢直抵脑髓。他还记得,下一秒,指头就会被钳子夹著用力拉长,闪著刺目寒光的匕首冰冷地切下去,将那段被捏碎的指节从他的身体上剥离。
安平机灵打了个寒战,匆忙站起,摸索著走到洗脸台前,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
已经过去三年了,身体上实际的痛苦早就不存在了。指头也完好地接回到了手上,虽然微微蜷曲无法伸直,但这点残疾,比起那个被剖解成一滩肉泥还不能痛快死去的医生,不知已强了多少万倍。
安平干呕几声,捂住口鼻,死死咬住牙关,把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强压下去。
不能让齐荣钊等的太久。
撑著洗手台平复下剧烈的喘息,安平扭开淋雨冷水,在黑暗里细细地把自己洗干净。
他不知道时隔三年齐荣钊为何又会突然记起他。是因为偶尔想要回味他的笨拙和愚蠢,还是想要以戏弄的姿态给那次不算过瘾的惩罚画上一个彻底的终止符,安平全都无从琢磨。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能做的选择也都只一个:尽力活下去。
他再没有那些多余的骨气和勇猛去试图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只想活下去,无论让他做出多麽卑贱的姿态都无所谓。
裹好浴袍走出浴室,出乎意料,外面同样一团漆黑。
安平在浴室里已经适应了昏黑的光线,黑暗中依稀能辨出物体的轮廓。他走到客房的会客厅入口,喊了声“荣哥”,没有回应。
脑中突地警铃大作,安平迅速贴到墙边,抓起手边的台灯座。
如果没有记错,齐荣钊的妻子当年也是在宾馆出的事。
大脑飞快转了无数个念头,正想矮身绕道沙发後面去,靠近阳台的一侧突然清晰地传来一阵欢快的乐曲声。略一辨别,竟是生日快乐歌。片刻,星星点点温暖柔亮的烛光,随著音乐缓缓移动过来。
安平呆愣地抵著墙壁抓著台灯,很久才看清,那是一个放在小餐车上插满小蜡烛的生日蛋糕。
乐声停止,餐车後面被烛光映照的分外高大的男人,慢慢向他伸出手。
脑子里刹那一片空白,心脏跳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停止。
安平混混沌沌松开手里抓著的东西,梦游般踉踉跄跄挪过去,梦投进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生日快乐。”
齐荣钊那双一向没有多少温度的眼睛,此刻似乎也闪动著温柔的烛光。
鼻端涌上阵阵酸热。安平侧过头,看向那只几乎被生日蜡烛全部覆盖的蛋糕,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又老了一岁。”
“胡说,你哪里老了。”
“怎麽不老,都36了。”
“你就算63,在我眼里也还是那个干净漂亮的孩子。”
眼眶湿漉漉的。安平垂头捂住眼睛。十四年了,自从母亲疯了之後,就没人再记得他的生日,连他自己也总记不得。以为不在乎的,原来还是有期待。
窗外!地暴起巨大的破空声。安平惊愕地转过头。大片大片炫目的烟花在头顶层叠绽放,斑斓的色彩将夜空映得如同一个五光十色的万花筒。
“喜欢吗?”
安平无法出声。眼泪终於坠下来。他闭上眼,将连深深埋在齐荣钊怀里。
“不怕我了?不把我当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了?”
齐荣钊抬起安平的下颌,一边轻轻摩挲著他那节再也伸不开的手指,一边用温热的唇一点点吻去他的眼泪。
“我……我没有……”
“还嘴硬,”齐荣钊抱著他,像哄小孩子般轻轻摇晃,“没有怕的话,怎麽都不去找我了?三年,一点消息没有。你倒真能狠得下心。”
“是,是荣哥说,不想再看到我……”
“傻瓜,生气时说的话怎麽也当真?”
……
“永远不见你?我舍不得。”
……
“怎麽能舍得。”
卧室的灯光很亮。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在这样的光亮下都会一览无遗。
安平抬头看看每个边角都熠熠生辉的灯池,再回头看向靠坐在床头的男人。齐荣钊没有任何表示,保持著舒适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安平放弃地垂下视线,尽量轻的爬上床。床铺很阔大,容纳了两个成年男人仍然看起来很空旷。身下的被褥也很松软。安平陷在里面就像跌进了云朵里,轻飘飘地,找不到自己的重量。
安平移到男人身边,犹豫地抬起手又放下,确认公事般地问,“荣哥,可以了吗?”
齐荣钊似乎觉得他这句煞风景的问话很有趣,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不再迟疑,安平抬手搭上男人的肩膀,一边轻柔地抚摸著,一边将男人的浴袍褪下。
随著浴袍的松脱,男人精壮有力的躯体逐渐显露出来。
这是一副堪称造物主杰作的身体。骨骼修长匀称,线条洗练流畅,形状优美的肌肉合度地分布在躯体上,被紧实光洁的皮肤包裹著。即使像这样静止不动,也能充分彰显出作为一个卓越男性的力量。
让安平又羡慕又嫉妒的,纯粹的男性的力量。
安平调整一下姿势,俯下身,尽量不压到齐荣钊,将唇贴在他的喉结上磨蹭。猫咪般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生涩地像是小学生在过家家。仿佛在嘲笑他幼稚的调情,男人的喉结震动,发出低沈的笑声。安平脸色泛起一抹红晕。太久没做过,分开的这几年他连自慰都尽量避免,的确是生疏了。按捺下涌动的羞耻感,安平尝试著将手覆在男人的小腹,放低身体,伸出舌尖舔舐男人胸前的突起。摸索著用记忆力男人喜欢的方式来取悦他。
眼看齐荣钊的眸色渐暗,一直浅笑的唇角慢慢绷紧。安平埋下头,唇舌继续在男人的胸腹游走。舌尖逐渐灵活起来,打著圈吸吮舔弄。牙齿不时擦过皮肤划出淡淡的白印,转瞬即逝,绝对不会留下痕迹。
脸刚刚凑到男人的下腹,腰身猛然被一股大力拖起。齐荣钊略显粗粗鲁地扯开他的浴袍领口,露出他一侧的胸口和肩膀。
安平的皮肤是初雪般的莹白,在雪亮的灯光下,似乎还流动著一层月华般的光芒。男人的大手伸进下摆,揉搓安平的双臀,一边低头咬住他的肩头吸舔啃噬,很快白皙的皮肤上就绽开了一朵鲜红的吻痕。
“要这样。明白?”
耳边喷拂著男人炽热的呼吸,上身被男人强硬的压在胸口上,略微移动,就能感受到彼此乳首的摩擦,牵引出阵阵触电般的战栗。臀部也被男人掌控在手中肆意妄为地揉搓,时而还被恶质地拍打两下。
这样的姿态,明明让人感到难堪,身体却无法抑制地泛起一阵阵酥麻。安平趴伏在男人身上,鼻腔充盈著成熟男性干净熟糜的气息,感受得到有细小的火苗渐渐在体内点燃蔓延。这股邪火带了一种魔力,一点点吞噬著他的力量,让他的手脚变得虚软无力。
安平抬头望向齐荣钊,形状美好的眼睛湿润润的明显沾染了欲望的颜色。眼神却茫然无措,似乎对体内苏醒的情欲感到恐惧。
男人分开双腿,安慰地抓了抓他的後颈,推动他的肩膀,让他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上滑落到胯间。
毛发浓密的腿间,男人的性器微微抬著头。虽然只是半勃起,尺寸和颜色也已经很惊人。胸腹部涌上一股久违的骚躁动,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渴望。安平咬唇控制这稍微紊乱的呼吸,犹疑地用手指碰了碰那赤红的前端。极轻微的碰触,男人的性器就如被惊醒的猛兽般极具膨胀了一圈,直挺挺地竖在安平眼前,似乎立时就要将他穿透。安平倒吸一口冷气,蜷著身体往後退缩。
齐荣钊不满地皱起眉心,干脆一把按住安平的後脑压在腿间。
“唔……”
鼻端瞬时充满了男人浓郁的体味,硬质的体毛刮蹭的皮肤又痒又痛,火热的性器更紧贴在脸颊上一跳一跳地脉动。安平透不过气,双手胡乱抓住男人的腿根想支持身体。
男人的欲望却被他的动作撩拨的更加高涨,下腹绷得几近爆裂。
齐荣钊用性器拍拍安平的脸,强硬地扯了扯他的头发。安平不敢再抗拒,双手战抖地握住青筋缠绕的性器。
潜藏的记忆一瞬间被鲜明地翻搅出来。极致的快感,窒息的痛楚,这副身体记得齐荣钊曾经给予他的一切。不管他逃到多远,多麽想忽视,只要这个男人勾勾手指,他就会无条件地臣服。
畏惧又期盼,他的身体一直在卑微地渴求著男人。
紫红的性器粗硬炙热,握在手中似乎能将手心烫伤。安平感受著男人的器官在自己手中的搏动,合上双眼,舌尖紧贴著舔慰过根部的体毛和囊袋,张口将已经渗出透明前液的前端含入口中。
三年没做过这种事,身体已经极不适应。只一会儿工夫,口腔便麻木地没有了知觉。口水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滴滴答答流出来,沿著粗大的性器,滴落在下面的阴囊和耻毛上。晶亮的口水把男人的股间涂抹的一片湿漉。
平生多情 二十七(h)
二十七
齐荣钊眸色幽转,缓缓坐起来。手指在安平的脖颈抚弄片刻,慢慢勾起他身上松垮的浴袍,一分分褪到腰间,让安平冰雪凝就的背部完全暴露出来。
安平的骨架比一般的成年男子要来的纤细,到现在还保持著类似少年的形体。修长柔韧,不够强健却奇异地充满了鲜活的诱惑力。也许正是这份经年不退的青稚,才让安平不论经历了多少,纵使痴媚入骨,也总是保有著几分独特的洁净感。
目之所及,白玉般光洁的肌肤紧致细滑。优美的身体曲线自肩背延展,流畅地收拢至不盈一握的细腰,而後便没入遮掩住臀部的浴袍之下。
齐荣钊贪恋掌下柔腻的肤触,手掌在安平的腰背来回游走抚弄,不时停在微凹的後腰,用指甲骚刮敏感的腰窝。直到感觉跪趴在胯间的身体抖动的几乎支撑不住,大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沿著弧度美妙的腰线探进袍底。触手一片温泉水般的柔滑。即使视线被完全遮挡,男人也清楚地知道掌中的双臀是多麽诱人。只是这样覆在布料下细微的颤动,就能叫人血脉喷张到无法自制。
齐荣钊面上沈静的神色彻底消失,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掌更加沈重地揉弄著安平的双臀。听到安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泄恨般恨恨地拧了一把娇嫩的臀肉。
安平脊背陡然僵直,却不敢怠慢,依旧卖力地舔弄男人的性器。
齐荣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手指缓缓划入紧窄的臀缝,在後庭处使力一压。
“啊!”
安平身体猛地弹起。本就起了反应的身体被男人探入密处,暗涌的情潮猛然掀涌起滔天巨浪,咆哮著将他抛至半空。一波波涌动的欲望拍打著他的身体,全身的汗毛都尖叫著站立起来。
“继续。”男人不满地重新将安平按回自己股间。毫不怜惜地拉扯他的大腿根部,“打开一点。”
跪撑的